许多年前,当我只是一个愣头青书呆子的时候,无意间听到了“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”这么一句,顿觉醍醐灌顶。当然,我说中文,大家会更心有戚戚,好吧,那便是:娱乐至死。我是打心里觉得美国人大题小做的,鸡毛蒜皮的小事,也动辄搞得政府停摆之类,因此即使我不知道尼尔·波兹曼所提出“娱乐至死”时美国是怎样的世代,但无论如何,如果那时候就敢声称“至死”,那现在的中国至少完全足够但丁游完地狱、写完《神曲》。在每个人都能轻易下结论、且很容易就被一个简单的没品笑话逗得点赞的时代,傲慢和偏见悄然滋生,然后一发不可收拾,杨幂就是这样“被脚臭”的。而我下面所要说的便是另一个典型案例:张杰。
关于张杰,一直有很多流言蜚语甚至段子,这些让许多人忽视了这么一个事实:在他的同门师兄弟中,张杰的唱片一直都是最具销量的。当然,销量并不能证明什么,可当张杰在《我是歌手2》里首度亮相,演唱自己的作品《勿忘心安》的时候,许多人才会猛地发现,原来张杰会有这么优秀的作品,一首带着滚石黄金时代印记和情怀的作品。然后你会察觉,这些年张杰还是有好好唱歌的,《明天过后》、《爱,不解释》等,其传唱度在依托天娱选秀平台而被大家熟知的歌手里,绝对算是首屈一指,或许只有张靓颖可匹敌。因此,对于《我是歌手》这么一个“无区别格斗”的平台,张杰的竞演也是情理之中,于他而言也是为自己正名一战。
从《我是歌手2》里不难发现,张杰本身是一个完成度很高的演唱者,譬如你一定能猜出他会唱张惠妹的《听你听我》,他也会唱MJ的《Black Or White》。只不过,我们可以发现张杰的肢体语言更为到位了,演唱的技巧也更为纯熟了。一路在沙场里走过来的人,他知道首先必须得吸引大众的目光,然后才来谈情感,所以他会选《无情的情书》,一首适合在KTV包房里面让人眼泪鼻涕一起迸发而出的歌。可我又不会仅仅关注张杰在高音撑杆跳上的成绩,或许在多年前,张杰关注的重点的确是他能把这个音飙到多高,然后把所有人镇住。可现在他似乎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——我说的是飙高音的实力。他在照顾这个舞台的游戏规则的同时,又有了自己新的追求。比如他选择了《Angel》,这一定是不讨好的作品;比如他选择了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,他对这首中国新一代流行摇滚代表作的改造程度是让人瞠目结舌的。和这首歌曲所附着的那个某汽车品牌微电影所传递的价值观一样,张杰想要表达的是他那段卧薪尝胆的经历,而这首歌也让他尝到了单场第一的滋味。说实在的,逃跑计划这首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已经在过去的一两年被循环播放了好几遍了,但张杰的演唱确实有他独特的个人标签。
对于张杰而言,他非常珍惜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,因为他曾经做过一个很美妙的梦,而这个梦无情地破灭了。这也使得他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将自己置身于风险之中。但是站在《我是歌手2》的舞台就是一个风险,淘汰与留下,一切都是不确定的。但是,风险的同时也给了大家一个重新认识张杰的机会,甚至还是多年以前的那个演播厅,然后张杰把自己还原到一无所有的状态,一切都要靠自己,一切都要重头去追。要知道,人啊,这一辈子能有多少段这样去追的时光呢?
建议张杰未来有机会可唱这首歌:“岁月你别催,该来的我不推;该还的还,该给的我给。”当然,后果我不负责。